【我的賽克洛斯】烈火之石(輪&大太郎)

※看完山白朝子的我的賽克洛斯這篇小說,深受她的淒美感動,加上在青金石的時候就很喜歡輪,忍不住撇了個短篇。 

生命結束時,總有種墮入黑暗的感覺。

輪墮入地獄,她自殺了,用臍帶繞過自己的脖子死去。她讀過許多書本,其中時常提到自殺者在死亡後,便是永生的苦痛,有人曾對這樣的說法提出意見,認為那是希望人們能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,即使遇到苦難,也要咬著牙撐下去。 

其實說起來,輪確實度過充實的人生,而且是足足六次,她讀過無數的書籍,踩過許多人未曾踏過的土地,結婚並產下子女,擁抱新生的生命,直到她白髮蒼蒼,準備迎接下一段人生,然後是一片黑暗,她再次面對同樣的光景。 

她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,死亡與無止盡的受苦當然使她畏懼,可是一想到她的母親,為了誕下她而失去接下來的生活,那些悲傷與歡笑,輪希望母親能體驗到人生甘苦的美好,即使付出自己的所有未來,她都覺得值得。 

炙熱的火焰纏繞著她的身軀,點燃她黑色的短髮,剛開始她被疼痛嚇得尖叫與嘶吼,但她很快意識過來,自己正身處地獄,岩漿漸漸熔化她飄渺的皮膚與血肉,她被黑色與紅色吞噬,在窒息的灼熱中載浮載沉。 

張口想要呼喊,卻給燙傷了舌頭與喉嚨,地獄不會有一絲甘露降臨,澆息身旁高熱的烈焰,沒有食物也沒有水,唯有火舌飛舞,拉過試圖逃脫的惡鬼,懲罰著應受罪之人。 

究竟過了多久?時間在這裡無法計算,即使知道,似乎也沒有意義,「無限」這個詞意旨沒有盡頭。 

「這倒是個新體驗。」逐漸適應疼痛之後,輪有些迷糊的想著,或許她應該要不停哭泣,不過輪在恢復更多的意識,確實感受飄渺的肉體正遭受折磨,同時努力找回自己。 

她蜷縮著瘦小的身體,似乎能讓自己感到好些,稍微動動指頭,依然是無比疼痛,好消息是,輪切身明白她身處何地,又該如何面對。 

身邊偶爾會傳來其他同樣受苦的人的哭喊聲,輪無法克制的產生好奇心,「到底是為何也來到這裡呢?」她緩慢的思考著,回憶起書裡說過的惡行,是傷人還是殺人?抑或跟自己一樣是自殺的? 

想到傷害他人,輪不禁憶起過去發生的事情,隱約在記憶中,有著一個模糊的身影,可惜燃燒的身體打斷她的思考。 

她在那六世見過無數人,有幾個人特別有印象,例如有著仙靈般氣質,但總是迷路的和泉老師,以及煩人、老愛和自己鬥嘴的耳彥。 

應該還有一個人,某個聲音在記憶裡不斷叫著她,輪想讓對方不要再吵了,世間總有無奈與限制,她實在無可奈何,同時感覺到難得複雜的情緒,瀰漫在她滾燙的心臟,她終於想要哭泣,眼淚卻掉不出來。 

有個聲音在她的腦海浮現,一會兒焦急、一會兒疲倦,穿過層層岩漿,彷彿湖上方的陽光,透入清澈的水中。 

輪艱難的挪動手臂,向虛無的黑暗中伸手,接著眼前是四分五裂,另一隻粗壯的手出現,宛如分隔海水的聖者,劃出久違的光明。 

彷彿溺水之人重獲呼吸的機會,輪深呼一口氣,身體是前所未有的輕盈舒服,她幾乎要忘記呼吸是什麼樣的感受。 

「娘......原來你在這裡。」記憶中模糊的聲音對上長相,輪眨眨剛長完整的眼睛,她殘破的身體還在復原,不過她認出眼前的男人,那隻特別的獨眼看著她,印照出她焦黑的身軀,「大太郎?」她艱難的開口,語氣裡帶著訝異。 

那已經不是她這一世的事情,應該早已被視作沒發生過的,如同和泉蠟庵與耳彥,當輪遇見他們時,他們不會記得那段曾經的冒險,與其說遺忘,倒不如說是不存在。

然而大太郎卻來了,她的賽克洛斯,奇蹟般的出現在她眼前。 

他抱著恢復成人型的輪,擔憂的問著輪還好嗎,「我不想再自己一個人了。」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,想起大太郎說過的話,她看著全身帶著傷痕的巨人,突然覺得皮膚有股溫熱,「你怎麼會來這裡?」她已經脫離岩漿,滴在臉上的是兩個人的眼淚。 

「既然你要下山,那我也要一起下山。」大太郎說,輪看著他,有點想發笑,「但我下地獄,你也犯不著一起來啊!」她輕輕摸著對方的頭髮,明明自己不是大太郎的生母,純真的大男孩對她如此之好,心裡既是開心又是苦澀,他們終於重逢,竟是身處地獄。 

「娘,我會帶著你離開這裡。」將輪放到自己寬厚的背上,等待輪用兩隻手臂環住他的脖子,大太郎邁開腳步,踏過能使人化成焦屍的岩漿,絲毫不把熾熱的液體當作一回事,他的大手一揮,劃開重重火焰,替輪打開一條路。 

輪趴在他的背後,嗅著大太郎身上焦焦的氣味,一瞬間感到安心,好似回到從前的日子,他們在山裡頭坐鐵器的時光,輪的眼裡是搖晃且模糊的光景,「看來這一世,還沒有結束。」她有些疲倦的想,可是胸腔裡溢滿著無限的希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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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在糕渣裡的渣
歡迎撿起來看一下
可以餵食但是跟魚一樣沒飽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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